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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父子密議北王得救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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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王在邊關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開了,忠順王得了這個消息大喜,在朝中,他最忌憚的人便是北靜王,想到北靜王不久於人世,忠順王周澤便覺得心頭大快,直叫著命人上酒上菜,他要好好喝上幾杯慶祝慶祝。

忠順王剛剛端起酒杯,世子周晟便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周澤笑道:“晟兒快過來陪爹喝一杯,今兒爹可是得了個好消息。”

周晟掃了一眼周圍侍酒的侍女們,沈聲道:“都下去,這裏不用你們伺候。”周澤一揮手,侍酒的侍女們便都退了下去,最後一個還將門輕輕的關上,周晟這才坐了下來氣哼哼的說道:“有什麽好消息,都是一般沒用的東西!”

忠順王笑著問道:“是誰又惹晟兒生氣,告訴爹,爹給你出氣。”

周晟端起一杯酒倒入口中,氣道:“爹,你養的那些人真是沒用,我已經計劃的萬無一失,卻還不能讓那北靜王立斃當場,都這麽些日子了,他居然還活著。”

“晟兒,是你派人去刺殺北靜王的?”忠順王忙問道。

周晟點頭道:“自然是我,可恨北靜王命太大,中了箭狼草毒都死不了。”

忠順王聽了忙笑著說道:“箭狼草是你外公族裏的秘傳毒藥,聽你母妃說解藥只有十顆,你母妃嫁過來的時候帶來了五顆,還有五顆由你外公親自收著,沒有解藥,北靜王不過是白拖日子最多再熬個十天半月的,必死無疑的,晟兒不要生氣了,除了北靜王,我們的大事便成功了一半,來,我們父子喝一杯慶祝慶祝。”

周晟聽了忠順王如此說,心情才好了些,端著酒杯道:“孩兒敬父王。”

忠順王哈哈大笑,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後忠順王笑道:“晟兒,派去行刺北靜王的人都處理好了麽?”

周晟點點頭道:“派了四個人過去,動手的三個被當場擊殺,還有一個居中策應的剛才回來了。”

忠順王點頭道:“回來的是誰?”

“是孫海,他對兒子最是忠心的,父親不用擔心。”周晟回答道。

忠順王點了點頭道:“他在北邊一直沒有露面兒?”

周晟點頭道:“是,他一直在客找裏,露面的事情都是其他三個人做的。”

忠順王笑道:“如此便好,晟兒,你果然能幹,為父一直想除掉北靜王,卻屢屢失手,如今還是你圓了為父的心願。”

周晟卻仍是不高興,只悶聲道:“如今父王手上的兵力不過十萬,皇上手中至於有三十萬,就象是北靜王死了,他手裏的兵也落不到我們手中,父王,得想法子接管了北靜王的十萬精兵才是。”

“唔……,這事不急,等你外公起兵攻來,為父便會請命出兵,到時便能接收北靜王的兵了。”忠順王打著如意算盤說道,周晟卻一點情面也不留的說道:“皇上又不是傻子,會把那十萬精兵交給父王麽,母妃出身狄族,只怕外公一打過來,皇上先得拿下我們一家的。”忠順王笑道:“晟兒不用擔心,父王手裏的十萬大軍對是極忠心的,他想拿了我們一家,也得那十萬大軍答應才行。何況為父已經有了算計,等你外公打過來,為父自有安排的。”周晟聽父親這樣說,便不再說什麽,父子兩個對飲一番,才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水沏水溶日夜兼程,三天三夜未離馬鞍,兩人跑死了十匹日行千裏的良駒,終於第四天淩晨趕到了北靜王鎮守的永平關。夜幕之下依稀可見永平關城樓之上刀槍林立,水溶高聲喝道:“我是水溶,速速開關!”

城樓上的士兵聽到水溶叫關,忙跑進垛子樓回稟值守將軍,今日值守的正是北靜王麾下最得力的戰將皇甫松,他忙奔上城樓手搭涼棚細看,水溶眼力好,一眼認出皇甫松,便高聲叫道:“皇甫叔叔快些開門……”

皇甫松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水溶,他深恐是敵人詐關之計,便高聲道:“既是世子到此,可有信物?”

水溶聽了皇甫松之言,立刻撥馬向回跑,跑出二十多步之時水溶猛然翻身藏於馬腹之側,雙手挽弓如滿月,同時發出三箭射向城頭,可是那三箭卻一枝比一枝去勢慢,頭一箭已經釘到城樓上豎著的旗桿上,後兩箭才追了上來,第二箭將第一箭劈成兩半,第三箭將第二箭劈成兩半,三箭都釘在旗桿的同一處,可是卻沒有射斷旗桿。皇甫松看了大喜,大聲囔道:“是世子趕來了,快快開關!”水溶的箭法是跟著皇甫松學的,剛才那一手流星趕月,便是皇甫松親傳的。

水沏水溶進了關,皇甫松從城樓下跑著迎下來,他一把抱住水溶道:“世子,你總算來了,快去看看王爺吧。”

水溶抓著皇甫松的手低聲問道:“皇甫叔叔,父王他……”

皇甫松忙說道:“王爺剛才醒了一會兒,現在又睡了,世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水溶點點頭道:“好,堂兄,我們快進去吧。”

皇甫松現在才註意到水沏,他忙單膝跪地道:“臣皇甫松叩見殿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禮,請殿下見諒。”

水沏扶起皇甫松道:“皇甫將軍請起。”

皇甫松站了起來說道:“殿下,世子,請往這邊走。”

水沏水溶隨皇甫松到了帥府,一進北靜王的臥室,水溶的眼淚便落了下來,他實在不敢相信躺在床上那個面色青黑消瘦的人是他威風凜凜的父王。

水沏哽咽道:“王伯,沏兒同溶弟來看您了。”

皇甫松沈痛的說道:“王爺已經昏迷兩日了,世子,怎麽只是您和殿下來了,太醫呢?藥材呢?”

水溶走到北靜王的身邊,滾燙的熱淚滴到北靜王的面上,北靜王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可是卻沒有醒過來。水沏低聲道:“溶弟拜三清道長為師,論起解毒,太醫也不如他。”

皇甫松聞言大喜,激動道:“真的麽?我們世子會解毒。”

水沏點了點頭,走到水溶身邊問道:“溶弟,要做什麽準備,我來。”

水溶也不客氣,一面飛快的打開北靜王傷口上的綁帶,一面說道:“要清水。”

水沏點頭,回身往盆架上取了銅盆問道:“皇甫將軍,水井在何處?”

皇甫松忙道:“未將這就去打水。”說著便接過水沏手中的銅盆,一路飛奔而出。

“堂兄,把你的烈酒給我。”水溶看著父親左肋下青黑的傷口,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只恨恨的叫道。

水沏將酒袋子解下來遞給水溶,水溶用烈酒清洗北靜王的傷口,烈酒滲進傷處,北靜王疼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看到兩個最不可能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溶……”北靜王太過虛弱,一聲“溶兒”沒有叫完,便又昏了過來。

水溶將寒玉蟾取出來放到北靜王的傷口上,只見寒玉蟾的身體飛快的漲了起來,乳白色的身體慢慢變黑,而北靜王面上的青黑之氣卻慢慢的褪了,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工夫,皇甫松端著滿滿一盆清水走了過來,他一看到北靜王的身上趴著個怪物,將銅盆一放拔出佩劍沖上前叫道:“妖物,膽敢傷害王爺,看劍!”

水沏忙伸臂一攔生生擋住皇甫松,沈聲道:“這是給王伯解毒,休要驚動它。”

皇甫松沒想到看似文弱的太子竟有如此神力,能擋住自己的全力沖擊,他收住腳步不好意思的說道:“是。”

寒玉蟾吸了足有兩刻鐘,整個身體便漲得大如刺猬,通身幽黑如墨,寒玉蟾回頭看了看水溶,眼睛裏流露出一抹乞求,水溶點了點頭說道:“去把毒吐出來。”

寒玉蟾一個飛躍,整好落入皇甫松打來的清水中,只見水泡翻滾,只一柱香的時間,整盆水便如墨汁一般,一股淡淡的異臭四散開去。寒玉蟾從水中跳出來,又變得只有寸許長通體潤白。水溶將寒玉蟾拿到北靜王的傷口上,寒玉蟾又開始吸吮毒素,如是三次之後,北靜王的面色才徹底變了回來,他慢慢睜開眼睛,看看水沏又看看水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見北靜王醒來,皇甫松喜極而泣,七尺高的昂藏漢子竟然哭得象個孩童,他撲跪到北靜王的床邊哭道:“謝天謝地,王爺,您總算是醒過來了。”

北靜王吃力的說道:“皇甫,快起來,我沒事了。”

皇甫松抹著眼淚站起來說道:“王爺,您都三天沒吃東西了,您想吃些什麽,我讓人去做。”

水溶忙說道:“父王身子極虛,還是我去熬些參湯吧,皇甫叔叔,請您帶我去廚房。”皇甫松忙點頭道:“好好,世子長大了……”說著便引著水溶往廚房裏去了。

看到北靜王脫離了危險,水沏松了一口氣,一邊為北靜王蓋好被子,一邊對北靜王笑道:“王伯,您安心養休養,父皇和王伯母都盼著您回家呢。”

北靜王解毒之後精神好了許多,他輕聲問道:“殿下,您怎麽來了?溶兒他什麽時候成了大夫,連治病都學會了?”

水沏笑道:“溶弟如今是三清道長的高足,解毒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單的很。聽說王伯中毒,父皇母後都極為擔心,他們又不能趕過來,便由沏兒代父前來探望王伯,正好給溶弟做個伴,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北靜王低嘆道:“大風大浪闖了不少,沒想到竟在小河溝裏翻了船,殿下,老臣汗顏。”水沏坐在床邊握著北靜王的手道:“王伯,這裏又不是朝堂,我是您的侄兒水沏,您還叫我沏兒吧,王伯為國守邊,受盡了風雪之苦,沏兒卻在京城安享一切,是沏兒汗顏才對。”北靜王欣慰的笑了,雖然兩三年未見水沏,可是水沏還是同原來一樣的純厚,沒有一絲的改變,他笑道:“好,就依沏兒。”

水沏笑道:“王伯,你中毒的經過我們都知道了,我和溶弟得了信便趕過來,並沒敢告訴王伯母,王伯母的身子才好起來,我們怕她聽了這消息再急病了。”

北靜王點頭道:“這樣最好,有這樣的好侄子好兒子,天不亡我水靖方,沏兒,北方有異動,家裏可有做些準備?”

水沏點了點頭道:“王伯盡可以放心,您為國守邊幾十年,如今該輪到我們了,等王伯身體好些我們便一起回京,見了父皇再細細商議此事也不遲。”

北靜王點點頭,閉上眼睛養了一會兒神,又睜開眼問道:“聽說賈家下了獄?”

水沏笑道:“是,這案子還是侄兒審的,賈家惡行累累,已經判了。”

北靜王忙問道:“那絳仙縣主呢?她如今怎麽樣了?”

想到黛玉,水沏嘴角浮起想念的笑容,輕輕說道:“玉兒如今已經被封為絳仙郡主,林義叔叔一家子都到了京城,她如今便住在自己家裏,也時常入宮陪著母後的,父皇母後都極喜愛她,就連水清水湛這兩個小的,也是見了玉兒就開心的。”

聽到水沏好似和黛玉很是熟絡,北靜王心裏發沈,他是過來人,看到水沏的神情,北靜王便知道這小子心裏有了黛玉,張了張口,北靜王卻沒有說出什麽話來,水沏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道:“王伯,您剛解毒,得多休息才是,沏兒不打攪您了,就在一旁陪著,您休息吧。”

少時水溶煎好了參湯端了過來,一小勺一小勺的細心餵給北靜王,見兒子如此孝順體貼,北靜王的眼睛漫上一層霧氣,水溶還以為父親不舒服,忙放下碗緊張的問道:“父王,可是傷口難受?”

北靜王搖頭笑道:“沒事,就是讓參湯的熱氣薰了眼睛。”

一曰之後,三清道長趕到了永平關,他為北靜診了脈,拈須笑道:“寒玉蟾果然有奇效,毒素盡數清除,王爺只要靜養幾日便能恢覆如初。”

此時北靜王已經能坐起來了,他拱手道:“多謝道長。”

三清道長笑道:“王爺不必言謝,貧道也不曾做什麽,這功勞可是水溶的。”

北靜王笑道:“王爺肯收犬子為徒,實是我父子之幸,如何能不謝的。等小王回京,定當擺酒相謝。”

再過了一日,皇上命人送的藥材也到了,什麽參王紫玉芝之類的,竟有滿滿的一大箱子,水溶只笑道:“皇上竟將整個太醫院裏的極品藥材全送來了。”

北靜王笑道:“藥材都送到這裏來了,宮裏怕是要鬧翻天的。溶兒,為父已經好了,也用不上這些東西,還是把藥材送回去吧。”

水沏笑道:“王伯放心,如今宮裏再沒人敢鬧事的,您是國之柱石,休說是這點子藥材,便是將整個太醫院搬了來,也沒人敢說什麽。”

有上好靈藥,有妙手回春的名醫,再加上水沏水溶承歡床前,只過了三日,北靜王便徹底好了起來,他算了算日子,便對水沏水溶說道:“還有七天便過年了,溶兒,你陪著太子回京去吧。”

水沏忙說道:“王伯,您和我們一起回京。”

北靜王搖頭道:“不,我留下來鎮守永平關。”

水沏忙在北靜王耳邊低語了一陣子,北靜王笑道:“果真如此?”

水沏點點頭,北靜王大笑道:“好,我同你們一起回京。來人,傳本帥將令,令皇甫將軍來見。”

次日,一隊千人精銳護送著一輛馬車大搖大擺的出了永平關,直往京城而去。

狄族的探子將永平關的動靜火速報與狄族族長丹頓,丹頓疑心極重,他認定這是北靜王設下的圈套,再者已經同其他五族商議好開春便發兵,所以他按兵不動,只當是沒有聽到探子打聽來的消息。皇甫松守著永平關,從北靜王爺離開直到轉年二月,竟然連個狄族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把個皇甫將軍憋壞了,只能整天操練士卒出氣,特訓了一個多月,永平關裏的守軍個個如同蓄勢待發的老虎,就等著大打一場。

北靜王水沏水溶還有三清道長出了永平關便棄車換馬,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趕回京城,到了臘月二十八那一天,終於趕到了京城。

許是心有靈犀,正陪著皇後說話的北靜王妃忽然站起來便往外走,皇後忙也站了起來走了出去,一出乾清宮的宮門,便見三個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為首一人身披猩紅戰袍,內著黃金連環鎖子甲,腰間懸著七星寶刀,腳下踩著金絲戰靴。北靜王妃身子猛烈顫動,她提起裙子拔腿飛奔上前,直迎著那金甲將軍。

金甲將軍正是北靜王,他看到妻子飛奔而來,也飛跑著迎上前,夫妻二人在乾清宮前緊緊相擁,北靜王妃喜極而泣道:“王爺……”

北靜王用粗糙的手指抹去北靜王妃面上的淚,聲音低沈的喚道:“清清,我回來了!”北靜王妃擡起頭,看著北靜王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無限憐惜的深情說道:“王爺,您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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